生命·哲学·指引——解读贝多芬《c小调第五交响曲》“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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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命运交响曲、贝多芬、哲学、分乐章鉴赏

本期简介：本文是对伟大的音乐家贝多芬《c小调第五交响曲》“命运”从音乐角度、哲学角度、人生角度的赏析和解读。指挥家夏小汤先生从作品创作背景、创作风格特点将《命运交响曲》的四个乐章归纳为：第一乐章“光明与黑暗的搏斗”、第二乐章“理性与感性的思考”、第三乐章“智慧与无情的较量”、第四乐章“胜利与欢乐的成果”。本期线上课堂，夏老师从这部作品的基本结构、主题对比、音乐形象、情感转化等几个方面，与观众一起分享贝多芬《c小调第五交响曲》“命运”。

路德维希·范·贝多芬（1770.12-1827.3），世界上最伟大的作曲家之一，被人们称为“乐圣”。《c小调第五交响曲》“命运”是一部不朽的经典名著，被广大乐迷朋友们所熟悉和喜爱。我们今天分享这部交响曲——贝多芬《命运交响曲》，在中国面临着如此严重的新冠状病毒疫情的时刻，希望通过这部作品，让大家感受到音乐带给我们的启示、鼓舞、力量和方法，以及最终对于胜利的坚守。

贝多芬在创作这部交响曲——《命运交响曲》的时候，他自身也遭遇到了命运的某种摧残和折磨：他的耳朵已经完全丧失了治愈的可能，对于作曲家音乐家来说，耳聋是多么大的打击和摧残！他的爱情不顺，他心仪的女孩子因为门第的原因，拒绝了他；同时，在十九世纪最初的几年，德国社会笼罩在压抑和黑暗的封建统治当中。正是在这样的氛围下，伟大的作曲家贝多芬先生创作了这部经典的《命运交响曲》。下面，就让我们来剖析、解读这部传世经典吧！

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第一乐章——光明与黑暗的搏斗。乐章开始的主题：命运之神在敲门。

这个主题由断奏的下行构成，显得极其有力量，感觉命运可以掌控、摧毁每一个人。这段旋律强烈而紧迫，有种被命运扼住咽喉的感觉，感觉作曲家似乎要被掐到窒息！音乐节奏进入到一种非常快速的，一种轮换和传递当中——黑暗的力量非常强大。贝多芬是一个不屈服的人，他想挣脱命运的束缚。所以在副部主题的时候，出现了连奏，并且一开始的主题是一个上行的、光明的旋律。

这段旋律给人以光明和信心，给人以奔放的向往，给人以希望。大家可以感受到第一乐章当中，强烈的、紧凑的断奏，同绵长的、悠扬向上的旋律之间的一种较量和搏斗。在第一乐章结尾时，第一主题再次出现，让人感受到命运主题的力量无穷尽的强大。

第二乐章也是两个主题，我称之为——理性与感性的思考。首先，弦乐的中低声部奏出一段深沉的、歌唱的旋律，就好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在反思着一生的遭遇，在步履蹒跚中思考人生的未来、社会的未来和世界的未来。

第二主题，给人一种光明和信心，好像进行曲一样：人们踏着正步，踏向光明和自由。这是人们的一种理想和期待。

第二乐章的精彩之处在于，不仅仅是两个主题，它们同时各自变奏。理性的主题的每一次的呈现都逐渐发生着变化，就好像人们的某个想法在逐渐地完善成熟，最终将想法实现；同时，积极、乐观、向上的一种精神状态，激励着我们，不断为前进方向和目标的实现，变化和调整。而命运的主题，紧凑的、断开的、让人紧张的节奏，还在不断地出现。第二乐章的结尾，理性主题和感性主题逐渐走向融合。由此，可以看出《c小调第五交响曲》透露出一种深刻的思想和精神上的高度，它是一种指引我们工作和学习的方法：既不能完全理性，也不能完全感性，这也是战胜命运的方法，兼顾理性与感性，最终形成智慧。

第三乐章我称之为——智慧与无情的较量。乐章一开始依然是弦乐的中低声部，进而其他声部陆续加入，是种非常苍凉、凄婉、哀伤的旋律。

大家注意，这是第三乐章这个主题最开始呈现的“姿态”，为什么我称之为智慧呢？大家可以顺着音乐的效果往下听，看这个哀婉、悲伤、忧愁的，甚至是略带衰弱的旋律有着怎样的变化？所以说，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透露出很多的哲学的思维模式。命运主题再次出现，非常的无情，甚至比第一乐章显得更加强大和残酷，而同时，这个命运主题，似乎逐渐有了一些变化。第三乐章中间的效果，我们可以感受到两个主题的某种交织。在几十个小节以后，忧伤、哀婉、忧愁的旋律，仿佛逐渐在感化和俘获强大的命运主题。

化悲痛为力量，化悲愤为斗志，命运主题的呈现由一开始的c小调，逐渐显现出一种大调的特点，不断往大调的关系上过度。就像是一种很高深的哲学思维，在第三乐章形成了一种和某种力量的搏斗的一种转化和转换。所以，第一乐章中非常强大的命运主题在经过第二乐章理性和感性的思考之后，第三乐章发展成为智慧与无情的较量。在智慧主题逐渐的演变过程中，第三乐章的中段赋格段以后，一种强烈的斗争胜利的信念和信心出现，整个主题的演化使原来的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命运主题的力量逐渐变弱，甚至出现了某种转化，命运的主题本身逐渐变成了人们战胜它、控制他的一种方法、信心。第三乐章直接连到了第四乐章。

第四乐章我称之为——胜利与欢乐的坚守。乐章一进来，是一个非常光明的胜利的主题，C大调。

第一乐章的光明和黑暗的搏斗，也就是命运主题中的命运之神在敲门，c小调旋律，到第四乐章的时候，发展成为C大调，一个光明、胜利的主题。我为什么要用坚守这个词？因为大家知道，任何一件事情也好，任何一种变革也好，我们取得的所有胜利和欢乐，都是来之不易的，甚至可能是我们付出非常多惨痛的代价和牺牲而换来的，这个时候往往是需要更多的坚持和坚守。第四乐章还是两个主题，表现胜利的主题，和表现人们欢乐的主题。人们逐渐逐渐从四面汇聚成海洋一般，举世欢腾，仿佛人们找到了一种最终的救赎、解脱和升华。

第四乐章的结尾部分有一段非常长的、持续在C大调上旋律，熟悉贝多芬《命运交响曲》的朋友一定会对此有深刻的印象。do sol这两个音不断地重复，不断地巩固C大调的概念，也就是巩固胜利与欢乐的成果，不断地坚守。纵观历史所有的变迁和演变，任何一件事情都处在一种阴阳的转换当中，就像春夏秋冬四季的交替，所以来之不易的胜利与欢乐需要更多的坚持和坚守。所以贝多芬在第四乐章的结尾部分，一个长的C大调主和弦，在“do mi sol”上进行了一大段的音乐的铺垫，最终斩钉截铁地结束了。

音乐到底可以表现什么？我一直认为音乐可以表现世间所有的事情：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一切事物。音乐唯一不能表现的就是音乐本身，但它可以表现除此之外世间万物一切的一切：人物、故事、画面、情绪……。所以，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它将音乐的表现力提高到了一个新的维度上，它使音乐可以表达全人类的内心活动和一切情感。

作曲家都是最伟大的，他们创作出的这种优秀的精神果实，可以让我们在这些伟大的作品当中，感受到灵魂的升华和生命的意义，以及从音乐当中找到一种方法，一种可以更好面对一切的力量。

主讲人介绍：

夏小汤，中国指挥家，中国爱乐乐团常任指挥，中央音乐学院指挥系教授。近年来不断应邀指挥国内外各大职业乐团,担任大量的排练、演出、录音等工作,准确、严谨、精练、激情。

国家大剧院艺术普及教育部/策划

夏小汤/文

赵诣飞/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