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麻雀

文：梁行

　　周日闲暇，静坐阳台喝茶，忽见一麻雀，飞落阳台栏杆上东张西望，并发出叽咋叫声。我静静地看着麻雀欢快跳动的身影，不禁感叹起来，似乎好久没见到麻雀了……

　　感叹之余，不禁想起了自已的童年，那些和麻雀有关的岁月和快乐。在我童年的那个年代，人们生活中的头等大事就是温饱。那时候，人们的粮食还是按人的身份、工种定量供应的。在如此紧张的粮食供应形势下，估计是人们误以为，麻雀和人类争抢粮食，所以，麻雀当时被列为“四害”之列。但这似乎与我们小朋友无关。我们很期待有麻雀，以便为我们带来欢乐，那时候我们没想那么多，也不可能想得太多。

　　麻雀多活动在有人类居住的地方，生性活泼，胆大易近人，但警惕性却非常高，好奇心较强。多营巢于人类的房屋处，如屋檐、墙洞，有时会占领家燕的窝巢，在野外，多筑巢于树洞中。秋天，山野五彩斑斓，田地里一片金黄，丰收的季节，稻谷、瓜果各自飘香。每每此时，我们小朋友就兴奋不已了。街头巷尾，晒场仓库，单位的大院，工厂的空地，到处都有我们忙碌而欢快的身影。

乡土散文：麻雀

　　弹弓、马尾、竹箕，还有砖块、小竹子、麻绳等一应物件准备好，在麻雀喜欢停留活动的地方，如仓库的墙角、操场、空地等地方，做为陷阱机关，然后静待收获。陷井一般都是，先用三块半截砖块摆成凹字型，用一块完整的砖块放在凹字形的缺口，砖块下放几粒谷子，再用一小根十字形竹子做支撑，把那完整的砖块斜撑住，留有足够麻雀跳进去的空间，然后把那根小竹子用绳子绑上，绳子的另一端由人拿住，等麻雀跳进凹字形里吃谷子时，就把绳子一拉，那砖块瞬间就会把麻雀盖住，这样就算成功了。

　　再有就是用一根马尾，打成一个活结，再把活结拉成麻雀身体般大小的，然后把马尾绑在一根铁钉上，把铁钉钉在仓库的墙跟上。或是拴一块砖头、棍子等重物，放在地上，等麻雀飞落地上找吃时的跳跃中，或者飞起来时，很容易就会穿到马尾活结，自然就会被套住了爪子。

　　还有就是用竹箕在空地倒扣地上，再用一根小棍子支撑着竹箕，然后用绳子绑住小棍子，在竹箕下放几粒谷子，一只手拉着细细的绳梢，躲在门后等待上的凡此种种，都需要耐心等待。这种等待是熬人的，兴奋和焦急并存，常常是紧张到手心都沁出汗来。一旦得手，我们都兴奋不已。而往往都是落空的多，这时也难免垂头丧气，但可以再等，只是树上的麻雀却不再上当，自顾着唱歌或者聊天去了，气得我们干跺脚……

　　有时候，用土办法更保险。那就是到了秋冬季节，麻雀不再筑巢住窝，往往一大群就有几百上千只。白天到处飞来飞去觅食，晚上则会躲在树上或者屋檐里过夜。那时，我们就会准备好一个长杆网兜，然后用包了红布的手电照着，一旦发现麻雀，就用网兜网住，此时的麻雀在红光下看不见，就会乱飞乱撞，被手疾眼快的我们用网兜逮个正着。此法虽然暴力，但往往会有不菲的收获。另一种比较暴力的方法，就是用弹弓直接射杀。但与工具和人的技术大有关系，常常是打不到鸟，反而打烂了别人家的玻璃窗……

乡土散文：麻雀

　　但更多的时候就是去掏鸟窝。人小不够高，便两三个小朋友架人梯，在墙缝或者屋檐间掏麻雀的老窝。有时掏出鸟蛋，有时掏出小麻雀。当然，有时候甚至都把老鼠仔掏出来。

　　掏到小麻雀的时候最为兴奋。回家用小绳子绑住小麻雀的脚，思量着要把它养大。而当时又没有谷子、米粒来喂，还专门去抓一些小虫子来给小麻雀吃。但无论怎样的细心照顾，喂虫、喂水，都没能把小麻雀养活，更别说养大了。这在当年幼小的心灵里，感觉挺遗憾、挺难过的，但同时，也好像有某种欲望总在心里萌发，总希望能有很多活蹦乱跳的麻雀陪着自已玩耍……

　　时光匆匆，岁月流逝。不知不觉间，我也渐渐长大，沿着人生的轨迹，告别了色彩斑斓的童年。而随着我的长大，感觉一晃之间，当年那些到处飞来飞去的麻雀，竟然都消失无影无踪了……

　　社会不断发展，人类文明进步。随着国家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社会物质得到了极大的丰富和保障，人们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也取消了粮食按计划定量供应。此时的头等大事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人们对“四害”中的麻雀似乎也渐渐淡忘了，而麻雀好像也陆陆续续的又多了起来。

乡土散文：麻雀

　　而就在此时，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在吃的方面也越来越讲究，追求也五花八门，一时间，人们突然又对那些野生动物来了兴趣，无论是野生的，还是人工饲养的，包括麻雀在内的很多野生动物，都成了人们餐桌上的一道美味。有的人甚至还以吃野生动物为荣，尤其是那些在改革开放中先富起来的人。那个时候，麻雀又再次变得稀罕起来，感觉是几乎频临灭绝……

　　后来，随着国家对野生动物的立法保护，人们才又逐渐树立起保护野生动物，保护自然生态环境的意识。麻雀等野生动物才得以喘息的机会，此时的麻雀，又慢慢开始繁盛起来。

　　近年来，得益于国家大力推行减少“三废”排放，退耕还林，提倡“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大力保护生态环境，走可持续发展之路。自然生态环境和人类居住环境，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改善和提高，现在，无论是野外、公园绿地，还是城市道路、住宅小区，都处都是绿树掩映，湖光山色，花香鸟语，生态环境的改善，使得久而不见踪影的麻雀，又渐渐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视野。

　　而童年的这些麻雀往事，虽然都是出于童年时代的好奇心和童趣，却给我留下了深深的记忆。小小麻雀让我快乐，让我回味无穷，让我刻骨铭心！麻雀，在我记忆里留下了一段美好，成了我童年人生中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乡土散文：麻雀

　　人生不再的童年时代，是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有欢乐，有情趣，有惊奇，有幻想，唯独没有忧愁。每当想起童年那些关于麻雀的往事，我觉得又回到了童年时代，仍用童稚的眼光审视这世界，寻找欢乐与梦想。于是，我心中便充满了阳光，生活又有了新的希望......

　　印象中，当年被认为是“四害”的麻雀，现在也成了保护动物，只是级别不高而已。回想起来也挺有趣的，当年除“四害”时几乎灭绝，现在却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小小的麻雀，在社会发展和人类活动的影响中，也可谓是经历盛衰存亡危机，起起落落，历尽沧桑。麻雀还是麻雀，时代却已不是那个时代，我也回不去我的童年。

　　麻雀，这种勇敢而机灵的普通小鸟，其实它不需要太多的人为保护。只要人们规范农药的管理使用，只要有一个蓝蓝的天，清新的空气，青山绿水。有了美好的家园，相信，麻雀的家族自然又会繁衍生息，枝繁叶茂，成为人类的朋友。毕竟，麻雀是有灵性的，自有生存繁衍的本领。反倒是人类，环境渐渐变得恶劣，竟然还未能引起一些人的足够重视，他们浑然不觉，仍在杯觥交错中悠然谈笑。

　　作者：梁文礼，笔名：梁行，梁某。曾在多家网络平台发表散文，诗歌，小说等。曾获逸飞中文网“2020年十佳散文”奖，作品被选入《阑珊处》、《知否知否》、《绿肥红瘦》、《桃李春风》、《江湖夜雨》等书。业余时间偶尔写写文字以自娱自乐。

　　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若侵权联系删除。欢迎文友原创作品投稿，投稿邮箱609618366@qq.com，本号收录乡土、乡情、乡愁类稿件。随稿请附作者名，带图片最好，请标注是否原创。乡土文学公众号已开通，欢迎您搜索微信公众号：xiangchouwenxue，关注我们。